死生與玄奇之聯想

愛犬在獸醫協助下，經兩個多月的奮鬥，終於也仍是敵不過死神，被逼離開了。然而，筆者於這幾天裡，一回到家卻仍然會不自覺地見到她。而每次離開家的時候，亦會不自覺地瞄向她平時躺臥著的位置，向她說再見。再過兩天是她的「頭七」，筆者更準備為她回家作了些安排。心裡寧願坊間流轉著許許多多關於鬼怪精靈的傳聞與故事，都是真的，好讓愛犬能再一次接近自己。

其實，類似的心態，隨處可見。而年過四十，對生命積聚了一定「無奈」的人，就更甚。就像：早前愛犬未離開前的兩天，精神特別好，筆者事後就會「對號入座」地認為，那是「迴光返照」，好讓她能向一眾疼惜她的親友道別。又比如：出事前家中特意為她訂回來的氧氣裝置無故失靈，筆者也會覺得那是「天意」。如此類推，我們便會推敲出一個有主宰、有意志及有規律的世界來。生死之間有所共通，而每事每物都有它各自的天數，由不得個人主觀意願作決定。

而前些日子諸事欠順利，所謂「事事霉透頂」，筆者又馬上會想起運氣一類的東西，期望神明能保祐，或至少提早給些指示，好讓自己逃出生天。

說穿了，一般人的心理，莫不如此。事事順利的，很少敬畏鬼神；但事事不如意時，才不得不謙卑。從另一個角度看，也就是：能拿定主意的事，就期望上帝別插手。而拿不定主意，就把責任推給鬼神。《聖經》中有〈創世紀〉和〈約伯記〉，分別述說阿伯拉罕和約伯對上帝的全心信奉與倚靠。然而，在筆者心裡，與其說他們兩位於被上帝試探時的表現，是一種完全的「信心」，卻倒不如說，那是一種當人面對絕對意志與力量時的「屈服」與「無奈」。所以，說起來，人的確幾可憐。